看不见的他们丨动物饲养员有小朋友问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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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：传统的殡葬、新兴的脱口秀、“藏身”于动物园的饲养员、还有乡村社区矜矜业业的基层工作者……他们的职业并不为大众所知，但他们始终用绵薄之力赋予行业更多的可能性，这个劳动节，让我们来听听他们的故事。这是系列最后一篇。

在动物园里，通过详细的告示牌，我们了解到一个动物族群的特性——长颈鹿喜欢吃胡萝卜，犀牛站着睡觉。它们以一个整体的形象存在于我们的印象里。偶有些明星动物脱颖而出，收获游客的热爱，除此之外的它们寂寂无名的生长着。但在饲养员那儿，它们是一个个特别的生命。“这只叫豆豆，那只叫毛豆”“如果哪天看不到，心里会有点不是滋味”……

“豆豆”和“毛豆”是两只幼年长颈鹿，它们的名字是饲养员代开金取的。两只幼崽和代开金的孩子同一天出生，“一只同年同月同日，另一只同月同日”，仿佛巧合的天命。长颈鹿刚从非洲来，会在它们的耳朵上打耳洞做个“耳排”，写上数字编号用以区分。不是每只都能有名字，但在代开金眼睛里，“豆豆”就是豆豆，“毛豆”就是“毛豆”，是不一样的。

代开金大学学的是兽医专业。他是在楚雄农村长大的，从小开始负责照顾牲畜，和鸡、猪、牛日日相处，因此他把这种“共存”当成了理所当然，于是在云南野生动物园一呆就是10年。

当时从成都来了2只熊猫宝宝，刚进来动物园的代开金就从零开始学习怎么照顾熊猫。熊猫适宜生活在湿度比较高、气候凉快的雨林。饲养员要当心它们中暑，不能让它们在太阳底下暴晒。代开金形容这感觉和照顾小孩也没什么差别，事无巨细，精准到位。

之后，他就被安排负责饲养长劲鹿的“生活起居”。长颈鹿从炎热的非洲大陆来，内陆气温低，它们怕冷会发抖，就得保暖。因此在一大群长颈鹿聚集的笼舍里，要紧闭了门窗，放了加热的炉子，给房间增温。代开金说动物习性不同，但物种有相似性，动物园的管理工作同样是规范和细致到位的。

他每天上班第一件事，就是看一下动物的状况。昨日的食物有没有吃完？水喝了多少？一天的排水情况如何？展区打扫好了让它们出去活动，监测活动状况、走路的状况。“到点喂食，还要观察饲喂笼舍清洁进行消毒工作。我们的长劲鹿一般吃进口苜蓿草，它们比较喜欢这个，还有胡萝卜、颗粒饲料补充微量元素以及树叶。”

老虎饲养员马超帅也是如此。外界看来，饲养员的身份或许象征着响亮的名字和精彩的故事性，人们期待看到他们身上“不普通”的爱和关怀。但代开金和马超帅的起点，都是相似的细水流长，他们总是想为动物做些什么。

马超帅喜欢动物，很小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。马超帅专业学的是体育，然而在毕业求职时，他突如其来坚定地想做点与动物相关的事，于是年来到云南野生动物园。他一来就跟着师傅开始学习饲养猛兽。“训练根据个人的操作能力情况，我学了2个月正式上手。”马超帅回忆说第一次照顾老虎的那天很紧张，“怕我养不好”。

现在他负责13只幼虎和亚成体老虎，同样是流水化管理的日程，负责检查笼舍卫生，做疾病预防工作，用专用的兽用的消毒水消毒。“幼虎一天喂5、6次定时定量，3个月大的喂调配好的奶粉。3个月后进食肉，主要是鸡肉牛肉。”按照安全管理，大型猛兽的喂食工作都是隔笼操作。“判别每一只是谁，是饲养员的工作。”马超帅说每一只老虎的花纹都不一样，很好分辨。

这份工作是轻松愉快的，也是符合他们的预期的。马超帅看着它们从小长大，2岁以后被运送到成年区域。他形容他和老虎之间有种相互依赖的关系，一天看不到它们就会有些烦躁。老虎看见他来了，会一群地杵在他面前。

饲养员究竟是一份怎么样的工作，有什么具体标准，他们都表达很难用言语去形容，更多地是一层绵密的、细腻的连接。与动物达成信任，他们会思考如何更好地保护它们，如何改善动物福利。如果是大象，饲养员要定期给他们修指甲，会训练它们剪指甲时抬起一只脚来。但长颈鹿不行，它们的指甲就得靠石子路去磨平，磨的过程又会避免不了受伤，但是有人去处理伤口，它们会因为害怕而四处躲藏。所以，如何避免它们受伤？接触多了，见得多了，动物的生病和死亡是常事。代开金希望更多在预防工作方面下功夫。“不是怎么治好，而是怎么样不让他生病。动物如果生病，发现生病征兆，再去治疗就已经很晚了。”真正的保护是能为它们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。

游客来到这里，代开金给他们讲长颈鹿的知识，有些人看到告示牌上的信息，会进行追问，他都会一一解答。代开金觉得互动和交流一下也挺好。有小朋友问他喜欢什么动物，他愣了愣没找到特定的答案。但他现在想到，应该是“未知的动物”。因为生命与自然的广阔无垠，包含了万事万物、永恒与未知，代开金觉得自己懂得太少，还有许多神奇的生命还没遇到。这一点马超帅也一样，他说他没有固定的喜好。

每一只动物都是漂亮而非凡的。季节轮替，新生命诞生，与它们相处的回忆是宝贵的，也是美妙的。代开金觉得，无论照顾的是什么动物，他们的初衷都不会改变，那即是感谢，谢谢你们长久的陪伴。

掌上春城记者：浦潇

责编：谢春梅

编审：刘莹

终审：周建军